9/30(日)即將跨越到10/1(一)的午夜時分,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產房,經過三十分鐘的胎心音和子宮收縮強度、頻率監測觀察,確定要被留置在待產室。
[午夜 12:00]
護士熟練地幫我進行與生產有關的基本護理工作,如更換產婦穿著的衣服、灌腸...等等。因為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了,護士建議我多休息,能睡上一覺更好。
待產的過程中,還是可以進食,但是要避免人蔘(茶、湯)、酒、麻油等會減緩子宮收縮、破壞血液凝固的食品。可以下床走動,但要留意是否有破水跡象。
儘管媽媽和老公,輪流在身邊陪伴自己,可是由於陣痛的加劇,看似躺在床上的我根本睡不著,就這樣輾轉反側,度過第二個失眠的夜晚,仍舊還沒達到住院的標準。
[清晨 5:00]
隱約感覺有液體流出,一直把它當作是落紅,沒在第一時間通知護士,結果護士進來檢查時,告訴我有點破水了,為避免感染現象發生,活動範圍從此刻起被限制在床上,老公也在這時被通知去辦理住院手續。
護士先是跟我核對基本資料並戴上手圈,然後為我打點滴的同時,順便抽血進行檢測,並問起臍帶血要怎麼處理。雖然產前不斷地被臍帶血銀行灌輸一些觀念,也不是不認同臍帶血有其珍貴的保存價值,不過幾經思考,我們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,因此決定逕行捐出,希望能有機會造福有需要的人。
待產的這段時間,陣痛越來越頻繁規律,然而子宮頸擴張的速度卻始終好像跟不上,於是先有護士說要再幫我人工破水,以縮短產程的時間,進行人工破水時還告訴我,我的羊膜很厚;而後又陸陸續續透過點滴,替我注入了三次幫助子宮頸擴張的藥劑;此外由於我一直沒再小解,為免膀胱腫脹妨礙胎頭下降,護士還幫我導尿了兩次,至於這些動作,分別是在什麼時間點進行的,我已經痛到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留意了。
陪伴我老公,不忍我受陣痛之苦,好幾回試圖要轉移我的注意力,看看我能否跟著他唸的口令,專心在拉梅茲呼吸法上,可是媽媽教室聽歸聽,痛起來時對我來說,什麼呼吸法都沒用,只覺得很痛很痛,雖然沒有大吼大叫,卻不只一次地對著老公說痛到想哭。
媽媽也不時關切我的情況,看到我痛到想把雙腿夾緊,連忙制止我,說那樣的話,不但對生產沒有幫助,還有可能夾到寶寶,我心裡想,護士明明說什麼姿勢最舒服就用什麼姿勢,怎麼還有這多學問?還沒想清楚當中的道理,又開始痛了。
明明知道子宮頸全開之前不可用力,可陣痛來時,尤其是臨近全開時,有時不免還是痛到出力,因為如此,子宮頸開7cm時內診,醫護人員告訴我,小孩子是想出來了,但子宮頸因為受到摩擦有點腫,沒辦法幫忙撐開,只得再多等一段時間。
好不容易,醫護人員終於要我開始嘗試用力了(解大便那樣),說是要等到能看到五十圓硬幣大胎頭的程度,才能送入產房。
或許是連續兩個晚上沒睡覺,加上待產已經一段不短的時間,又沒吃任何東西,在如此關鍵的時刻,我居然只感受到濃濃的睡意,即使臉、眼睛都已經塗抹上提神的東西,卻還是驅趕不走,不僅無法專心使力,還有些氣力用盡的感覺。
一旁的老公,著急到問醫護人員能不能讓我先睡一覺,醫護人員告訴他,如果我睡著了,那孩子就會一直卡住,因為在我的努力下,胎頭已經可見,只差一點就可以送產房,想要剖腹生產恐怕也來不及。我告訴老公,都已經到這一步,我不想這樣就放棄,於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,做進產房前的衝刺。
[下午 4:00]
值班醫師將我的情形告訴主治醫師,評估後將我送入了產房。醫護人員要我自行移動身體上產檯,並且告訴我會使用真空吸引協助生產。圍繞在身邊的醫護人員,告訴我感覺陣痛時要用力,然而或許身體的疲累真的到了極限,我對陣痛居然已經沒有任何感覺,無法抓到正確的時間點,只好請醫護人員協助提醒我。
陣痛來了,不但我開始用力,幾個醫護人員也用力推我的肚子,結果被推肚子的痛遠甚於陣痛,就這樣試了幾次,在聽到一句"不管有沒有陣痛都用力"後,我集中最後的氣力,往下用力,寶寶哇哇的哭聲響起,我終於把他生下來了。
隱約聽到了寶寶誕生的時間,也聽到了醫護人員對寶寶的討論,說寶寶皮膚很好、白白地,又說寶寶有個櫻桃小口,全是對寶寶的稱讚。躺在產檯上的我,在歷經這漫長的生產過程後,不知怎麼地反而睡不著。
從產房轉送一般病房前,先被推入恢復室,讓把拔看過寶寶後,護士便把寶寶抱給我,讓他嘗試著吸吮母乳,雖然沒力氣仔細看看寶寶的模樣,但將他抱在懷裡的那一刻,只有滿滿的欣喜和感動,疲累和疼痛早就不曉得飛到哪裡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