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年前外公撒手人寰後,外婆就搬到土城和小舅一家同住,本以為她可以這樣頤養天年,無奈後來她罹患了老人癡呆症,這樣的病症,為看似平靜的生活,投下了一個變數。
外公、外婆下有三男四女,早在外公過世時就因故起了紛爭,自此便分成了兩派,其中一派雖然比較年幼,可還稱得上孝順,也認為奉養外婆責無旁貸,不僅僅小舅幫忙照顧,其他同派人士也有幫忙,但是伴隨老人癡呆症而來的問題,著實讓他們在生活、工作以及肩負起照顧責任上,有些力不從心,何況另外那一派,一直就不願意分擔這樣的責任,而輩分較低的舅舅、阿姨,也不能完全無視於他們的意見,幾經考量下,外婆最後還是住進了安養院。
雖然孝順的子女還是會不定時去探望她,老人家總是免不了有些看不開、放不下的想法,加上後輩子孫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各忙各的,老人家心裡的孤單寂寥也於是越積越深,或許是因為這樣,去年外婆感冒後,併發症隨之而來,去醫院探望她的時候,儘管大家輪流進加護病房,站在病床邊,努力地呼喚她、和她說話,她的病情仍沒有太大的起色,而且相當讓人擔心的是,似乎沒有什麼求生的意志。
生命終歸有盡,11/28/2006下午五點四十五分,外婆永遠離開了。我以為這樣也好,至少人世間種種的苦痛,她再也不需要承受了。
12/16/2006早上,雨不曾停歇,板橋殯儀館家祭、公祭後,送去火化場前,瞻仰外婆遺容,本想牽牽外婆的手,但是看到因病消瘦、身軀極小的外婆,我遲疑了,終究還是捨不得驚動她。和外公過世時一樣,等時間到了進行火化,再來就是要撿骨了,小心翼翼夾起一塊骨頭置入骨灰罈中,此刻外婆的身影已不復見,留下的只剩記憶。最後,將骨灰罈送到林口安置,外婆的身後大事,至此算是告一段落。
外婆過世滿百日了,在同樣大雨滂沱的這樣一個日子裡,我不禁想起最後一次探訪外婆,以及出殯當日的情形。
有了外公的陪伴,外婆,妳再也不寂寞了吧?